文化故事
完整的“人”字,由“一撇”和“一捺”構成。“人”,最基礎的解釋,“一撇”是身體,“一捺”是精神。師徒之間,師父是“一撇”,徒弟是“一捺”,構成一個完整的“人”字。
父親,在電解當班長的時候,有一個“半個徒弟”;我,在寫作方面,有幾個“半個徒弟”。父親幫著“半個徒弟”寫好事業“人”字;我幫“半個徒弟”寫好新聞寫作的“人”字。
父親的“半個徒弟”是一名中專生。
70年代,電解車間分配來一批中專生,在分配班組時,其中一名中專生成為各班組長嫌棄的人:只因其身體單薄。
當時電解生產機械化程度不高,許多作業需要的純體力操作。身體力壯的都被一搶而光,唯有身體單薄的小qi(父親講述此事的時候,我也尚小,未記住該中專生的姓名,就以拼音代替,同時避免給當事人造成不良影響),就成為車間主任頭痛的問題,考慮良久后,決定分配到父親的班組。電解生產班組是一個蘿卜一個坑,父親知道小qi也不是干電解工的料,在丁是丁,卯是卯的電解工崗位,確實是不好安排。父親為保證班組員工的工資和獎金不受影響,無奈地提出了要求:小qi按半個人算。車間主任也知道父親難處,爽快地答應了爸爸的條件。
小qi以“半個電解工”的身份,進入了父親管理的班組,又以“半個電解工”的身份成為父親的“半個徒弟”。
父親作為認真傳授;“半個徒弟”跟著父親認真學習。父親把電解生產工藝技術傾囊相授。若干年后,小qi調入區工業廳,每次來廠里檢查指導工作都拜會父親。他給父親敬酒的時候說:師父,當時你把我當“半個人”要到班組的時候,我恨過自己單薄的身體,也對你充滿了怨恨,但你沒把我當外人,生活中幫助我,工作中苦活累活不讓我干,還悉心傳授我電解生產工藝,讓我懂得了“做事先做人”的道理,才有了今天的我,感謝你感謝企業。
“師傅領進門,修行在個人。”父親用關愛幫助小qi完成電解工人的“人”字的書寫,小qi在事業上也完成了“人”字的書寫。
有“半個徒弟”的故事,就有“半個師傅”的故事,業余愛好讀書寫作的我,業余愛好讓我成為“半個師傅”。
“師者,答疑解惑。”我寫作走的是野路子,基本靠的是自悟走上了寫作的“正軌”。
寫作,我拜師于書籍。比我年齡長的,比我年齡小的,只要他們的文章能給我啟示,都是我的“半個師傅”,通過悟“半個師傅”的文章,先后悟通了新聞和散文的寫作文法,也因無名師指導,寫作走了很多彎路,尤其是在突破寫作的“瓶頸”時,走了許多彎路。
因為無師指導,有好的寫作素材,卻無法找到切入點,就難形成好的作品。投稿也時常如泥牛入海。即使初期有作品發表在省一級報刊,每每寫作時,也是有老虎吃天的感覺,始終沒有找到適合自己寫作的文法,文章起題不點睛,文章開頭起筆難。當“拳不離手,曲不離口”反復讀書練筆,才知道其實拳就在手中,曲就在口中,文法熟稔在心中,寫作反倒沒了文法。
至此,我的文章也成了別人的“半個師傅”。
“師傅早!”走上管理崗位的小Li (為避免給文中人物造成不便,特用拼音指代),每次見到我都會主動打招呼。小Li是我的“半個徒弟”。
當初,小Li在基層班組做通訊員的時候,文筆偏弱。小Li的姐姐和我是朋友,小Li經常讓我幫著改稿件,每次我都傾力而為,讓他通過對比前后文稿的差異,提高他的寫作技能,偶爾我也給他講一些寫作中的方法。小Li的稿件質量逐步提高中,也產生了依賴思想。我知道這樣依靠我,他的寫作能力無法突破和再提升。
“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以漁。”再后來,他發來的稿件,我不修改。他撥打的電話,我也不接。逼著小Li自己把文章修改到極致,我再做修改和調整。
最終,小Li憑借個人突出的工作和寫作能力,走上了管理層。我用拒絕加點悟,讓小完Li成了寫作中“人”字的一捺。
小Yan也是我的“半個徒弟”,“收徒”于今年夏季。
小Yan是聽同事的推薦,通過微信加我為好友,讓我幫著修改他寫的新聞稿件。針對他的消息稿中的不足,我給他講了消息稿的基本框架。感覺未解渴的小Yan,幾日后專門在我執勤期間,到我崗上和我交流新聞寫作。通過交流,我知道小Yan有一定的文化基礎,但新聞寫作還沒有入門,什么是消息,什么是通訊都分不清楚。在崗上我給小Yan講解了消息稿和通訊稿的異同,以及一些消息和通訊的寫作方法,并讓他立刻去圖書館借閱相關的新聞寫作的書籍,先打基礎。
我對小Yan說:“寫作是件苦差事,你要做好吃苦受累,出力不討好的準備。”小Yan說:“我喜歡寫作,不怕吃苦受累!”小Yan刻苦鉆研,其消息稿基本達標。
“木秀于林,風必摧之。”小Yan白天工作,晚上讀書練筆。寫新聞稿件有時遭到非議,有時候得不到支持,采訪時有人嫌他多事。寫出的新聞稿有時候得不到認可,寫出的新聞稿有時候自己也覺得不滿意。于是向我這個“半個師傅”訴苦,我鼓勵小Yan,莫管干擾,多讀、多悟、多寫。
其實,我一直沒有告訴小Yan,有個領導挺賞識他的,如果不是他文筆偏弱,或許就已提拔到管理層了。
“劉哥,謝謝你的鼓勵。”我這“半個師傅”對于小Yan這“半個徒弟”,我希望通過我的幫助,讓他在新聞寫作中把“人”字的“一撇”寫好寫扎實,再通過他的自悟和努力把寫作中的“一捺”寫的精彩豐富。
“星光不問趕路人,時光不負有心人。”70年代,父親把“半個徒弟”,從“人”字的“一撇”開始,直至“一捺”完成,助推其走向事業的新高峰。我亦希望“半個徒弟”,從“人”字的一撇開始,精彩寫下“人”的一捺,不負青春好時光。(劉福明)